个人的能力。”韩松山轻描淡写地说，“我只看重有能力的人。”
郑显文的情绪里并不带太多愤怒。他没什么好生气的，早就已经认识过自己的愚蠢。
郑尽美还在劝他复读跟填报志愿之间徘徊不定，郑显文迟疑中打电话询问韩松山的意见。
他自认为问心无愧，但就跟他依靠人性的贪婪来敛财一样，因贪婪而失去财产的人同样不认同他的判定标准。
“我不希望读十几年书，最后跟我妈一样，找一份几千块钱的稳定工作，每天给别人当牛做马，过紧巴巴的生活。连给自己买件稍微贵一点的衣服，都要翻开账本左右计算，一辈子不能解脱。这样活着太卑微了。”郑显文说，“我是这样跟我妈说的，差点没把她气死。”
郑显文想起什么，笑了起来，可惜一瞬而过的温情过于短暂，笑意消失时，他的唇角还翘着，导致僵硬的表情变得极为古怪：“中间出过事，我妈还是过来照顾我了。她好笨啊，韩松山就从来不会出现。”
然而他没有吃苦的决心，也不懂市场分析跟企业运营。别人是万事开头难，到了他这里，是除了开头一切都难，很快就迎来了彻底的失败。
饶是如此，他依旧沉浸在韩松山给他编织的出人头地的美梦上。
“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有所了解。”郑显文缓缓阖了下眼，声音低哑，端着杯子喝了口水。
没有人会讨厌有钱的快乐，郑显文不是智者，他骤然拥有，迷醉其中。
郑尽美从没发过那么大的火，不过郑显文已经不大记得当时争吵的内容了。他忘乎所以，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大好前程。
他用手碰了下，低头凝视水面浮动的虚影，没有端起来喝。
高中毕业之后，郑显文过了段自在快意的生活。他有点得意忘形了，暴露了他跟韩松山之间的联系。
郑显文想向他证明自己，这样才能获得他手上的权利。
郑显文的答案其实早就已经下好了，只是当时他没有听出韩松山的言外之意，以为他是赞同自己，所以坚定地选择了不读大学。
他调侃着道：“你看韩松山多聪明啊，他从来不做让我讨厌的事情，也不用对我负责，自己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让我妈和我自己承受苦果。可他还能获得我的感激跟崇拜。”
黄哥跟张队一脸肃然地听着他说。剧情进展到这里，姿势接连换了好几个，表情也因不能骂人而越发阴沉。
郑显文声音干涩，说着扭头朝边上看了一眼，好像刚才不是自己在说话，而是什么人在他耳边低语，让他感到精神恍惚。
韩松山那批量派发的慈祥和善，就像有毒的盗版产品，害人不浅。正是因为自己的愚蠢，他对这批不合格产品照单全收。
何川舟让人端了杯水进来，摆在郑显文面前。
韩松山当初是靠口才崭露的头角，郑显文跟着他学习了一段时间，分明感到自己也有相同的天赋。刚开始也确实一切顺利，他轻松筹集到了足够的启动资金。
成绩出来后，不出所料，他没考上本科，刚刚飘过专科线。
“我说。‘你这样很丢人’，‘希望你能体面一点’，‘不管是什么原因，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为什么还要抓着不放’……之类的吧。”
当然也可能是他过于高傲，不屑于维护这个谎言。
韩松山是个极其现实的人，他只看谁对自己有用，是不是儿子不是最关键的，毕竟他不只有一个孩子。
他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误，且在数次尝试中给自己制定了一套职业道德准则。他创业，但是不诈骗、不传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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