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儿,旁边坐了位身着灰麻布的老人家,左手捏一具二胡搁左膝上,右手来来回回慢悠悠地拉着。
老人家皱纹满面,半阖着暗淡的双目,两根泠泠的弦,一双颤颤的手,尽情倾诉坎坷一生的沧桑与辛酸。唱曲儿的女子年岁甚轻,亭亭玉立,也颇有几分姿色,悲悲切切唱着哀伤的曲子,愁眉苦脸,好似个刚死了男人的孀妇未亡人,顶不住千般苦楚万般悲痛,眼看便待殉情一般
他凝神细心一听,她唱的是:“江南锦翠柳依依,繁花竞艳蝶嬉嬉。莫道今春李沃若,汉家血肉腴花草”
那女子一曲唱罢,便在台上就地嘤嘤抽噎啜涕起来,武龙听了不觉心下郁闷难言,这会儿心情也大大的坏了。
楼上楼下一片静默,随后楼下众人鼓噪起来。
“他嚎丧,给老子滚远些”
“唱支好听些曲儿,大爷一高兴,没准赏你几个子儿”
“嘿嘿,依本公子看,就她这付欠揍样儿,凭她唱什么也好听不到哪去,倒是唱个十八摸兴许另有一番风情”
“对对,唱十八摸”
众人纷纷叫好,武龙心情好转了些,如非李师师坐在一侧,他也要大声叫好。
卖唱女看这阵势,以帕掩面,呜呜咽咽泣道:“小女子,不会,不会唱诸位大爷行行好”
“不会,不会跑这来作甚找打啊”
“是极是极,店家,还不速速撵出去了”
店内群情耸动,掌柜的连连冲客人们拱手陪罪,面上大有难色,似是本身也很想赶他们出去的,又另有顾忌不敢造次。拉二胡的老人是个老实巴交的瘦弱老头,双手相互笼在衣袖中,抱着二胡蜷缩在一旁直打颤,吓得哪还敢作声。
武龙一见老头笼袖的举止,就知他二人必是北边下来的异乡客。盖因江南一年到头气候温润,绝少有人养成这习惯。李师师取出一小块碎银,道:“公子,他们看起来好可怜,我们给他们打赏吧。”
武龙正要说话,这时,只听下面几声吆喝,一行人大摇大摆相继走了进来。领头是个衣着华丽富商样儿的中年人,肥头大耳,满面红光,右手托着三颗铁弹子不住把玩,三颗铁弹子个个半斤有余,在他蒲扇大的手中骨碌骨碌转来转去,彼此始终存有一丝间隙互不碰撞,光是这份巧劲已足令人惊异。他身后尚跟着两条铁塔也似的骠形大汉,并一个胭脂花粉涂得一脸五光十色的老鸨子。
掌柜的一见,脸上笑开了花,赶忙乐颠颠迎将上去,冲前面那富商笑道:“李大爷,您老这边请”
李大爷含笑道:“为兄弟之事,老哥这几日多多受累了,兄弟承情。”
掌柜的受宠若惊,一叠声连道不敢不敢。
李大爷在堂中大刺刺坐下,店小二们忙沏茶上水伺候着。
李师师似乎认的这些人路出愤慨同情的神色道:“公子,他是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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