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下有两株未被深雪掩埋的寒菊正与她遥遥相望,那昂首挺胸仰望天空的模样似乎正在热切地期盼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虽然它们早就习惯了风饕雪虐的冬夜,但它们的内心还依然渴望着阳光照进心田的那一刻。
伫望多时,忽然,一串书生气十足的声音乘着呼啸而过的北风遥遥传来:
“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吟声之末,又是一阵狂放不羁的笑声,在天地间激烈回荡,直欲将这个被冰雪桎梏的世界击碎瓦解。
夜已深,人已静,归去来客栈内除了东北角那张桌子上还亮着灯火,其他地方早已灰暗一片,阒静无声的大堂内显得很安静也很冷清,桌椅杌凳归整地齐齐整整,有如仗马寒蝉一般,危然兀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黎明之前的寒冷更为他们蒙上了一层浓重的死灰之色。
孔笑苍一走,吴希夷脸上的怒气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你——”桌前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了口,又不约而同停了口,灯火下,两人悄悄地对视了一眼,又悄悄地转移了目光。
“你没事吧?”在一段如同预先说好了的沉默之后,两个人又再次异口同声地开了口。
“没事了,就是头还有点晕,不过没什么大碍了。你怎么样了,伤口要紧吗?”杏娘低垂着目光,眼角的余光关切地注视着他身上不知何时落下的血迹。
“小伤而已,用了祁门的药,已经好多了。没事!”吴希夷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回答着杏娘,但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神难掩局促。
“那我们真的不去找祁爷他们吗?”杏娘内心的不安让她再次提起了这个吴希夷不愿直面的话题。
吴希夷默然片晌,右手的大拇指在杯口不停地摩挲着,直到杏娘提起酒壶为彼此各倒了一杯酒,他才停住手上的小动作。
“其实——你不必担心他们,这次出门的时候,祁穆飞留了后手。”为了让杏娘安心,吴希夷将殷陈暗中保护的秘密告诉了杏娘。但杏娘听完,不安的神色并未有所缓解,反而还在眉心添了一缕不祥的预感。
“九爷,你能不能实话跟我说,你之所以决定停留在这里,是不是因为我身上的毒?”杏娘又提起了另一个吴希夷不愿直面的问题。
吴希夷略一沉吟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适才在司马家,为什么没有选择绿天芭蕉说的第三条路?”对此,杏娘的回答很直接也很坚定:“我之所以没有选择绿天芭蕉说的第三条路,是因为张家子孙决不认输,更不能不战而降!”
吴希夷闻言,默然地致以赞许之意。
“所以你选择的是第二条路?”吴希夷接着又问道,“可你明知登楼有危险为什么还要上楼?”但这一次杏娘的回答显得十分犹豫,好像根本没有料想到吴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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