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词都无法准确形容二人那一眼的深意。不过，绿天芭蕉似乎有意成全他的计划，竟心甘情愿地成为了他的一名目击者。
“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一定会信吧？”杏娘说道，“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你与他如今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了，纵然比不上你姑苏五门的兄弟，但也算得朋友了吧？”
吴希夷默然良久，抬眼道：“你是怪我刚才那样决绝地赶他走？”
“我只是觉得他是真心把你当朋友了，所以，你应该告诉他，什么才是真正的杀身成仁。”
“杏娘，他杀生以求仁，你救生以毓德，仁无敌，德有邻，无敌注定寂寞，有邻注定有酒喝。我们和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说完，吴希夷仰起脖子，把眼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杏娘已经不记得这是吴希夷的第几杯酒了，只看着桌上的酒瓶子，知道这是第四壶酒了，包括被孔笑苍打翻的那壶在内。这饮酒的速度和平常相比，不仅慢了许多，量也少了太多。
难道真是这酒太难喝了？闻着吴希夷身上美酒与劣酒混杂的气味，杏娘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对于吴希夷身上这股子老远就能闻到的酒气，杏娘再熟悉不过了。
方才回来的路上，杏娘伏在吴希夷的背上悠悠醒转过来，凭着那股子酒气，神志未清的她就已经辨识出这样宽广而温暖的后背是属于谁的。
不过她没有即时喊出他的名字，因为她不知道那一刻她应该怎么称呼他，九爷——好像太远了；吴希夷——又好像太近了，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当初的杯莫停最为恰当。
所以，她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句“杯莫停”，那一刻，她能感觉到对方全身陡地一紧，不过他没有回应，恍若未闻，或许他已经忘记了他的这个曾用名。
彼时的杏娘有些失落，此刻的杏娘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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