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二十三章_永别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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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则是意式酒蒸蛋糕。

  “这是个好房间,”凯瑟琳说。“是个可爱的房间。我们在米兰的时候,本就该一直住在这儿。”

  “房间装饰得很怪。不过还是个好房间。”

  “不道德行为是件奇怪的事,”凯瑟琳说。“经营这种行业的人好像趣味并不低。红色长毛绒真好。要的正是这样的装饰。还有这些镜子也讨人喜欢。”

  “你是个可爱的姑娘。”

  “倘若早晨在这种房间里醒来时,我不晓得会觉得怎么样。但是果真是个好房间。”我又倒了一杯圣伊斯特菲酒。

  “我倒盼望我们可以做件真正不道德的事,”凯瑟琳说。“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太天真而太单纯了。我不相信我们做了什么坏事。”

  “你是个了不起的姑娘。”

  “我只觉得饿。我饿坏了。”

  “你是个又好又单纯的姑娘。关于这一点,除了你以外,从来没有人发觉过。”

  “从前我初认识你的时候,我曾经花了一个下午瞎想如果你我一起去加富尔大旅馆,情况会怎么样。”〔3〕

  〔3〕关于瞎想这一段,详见本书第7章。加富尔是米兰最高贵的旅馆之一,不招待普通尉级军官。

  “你真太放肆了。这里可不是加富尔。是不?”

  “不是。他们不肯接待我们的。”

  “他们有一天会接待我们的。不过这就是你我不同的地方,亲爱的。我从来什么都不想。”

  “你真的一点都没想过吗?”

  “有一点,”她说。

  “哦,你是个可爱的姑娘。”

  我又斟了一杯酒。

  “我是个很单纯的姑娘,”凯瑟琳说。

  “起初我不这么想。我以为你是个疯疯癫癫的姑娘哩。”

  “我过去是有点疯。不过我发的疯并不复杂。我没有把你搞糊涂,对吧,亲爱的?”

  “酒真了不起,”我说。“酒叫你忘掉一切坏事。”

  “酒很可爱,”凯瑟琳说。“但是我父亲却因此得了很厉害的痛风。”

  “你父亲还在吗?”

  “还在,”凯瑟琳说。“他患痛风。你可以不见他。你父亲还在吗?”

  “不在了,”我说。“我有个继父。”

  “我会喜欢他的吗?”

  “你也可以不见他。”

  “我们的生活真美满,”凯瑟琳说。“我现在对于别的都没有兴趣了。我已经很幸福地与你结了婚。”

  侍者进来把食具端走。过了一会儿,我们静了下来,听得见外面的雨声。楼下街上有部汽车的喇叭声。我说:

  “但我随时都听见在我背后

  时间之车张着翅膀匆匆逼近。”

  “我知道这首诗,”凯瑟琳说。“是马韦尔〔4〕写的。但它是讲一个姑娘不情愿同个男人住在一起。”

  〔4〕安德鲁·马韦尔(1621—1678)为英国诗人,上面这两行引自他的脍炙人口的爱情诗《致我的腼腆的情人》。

  我觉得头脑很冷静清楚,我还要谈谈正经事。

  “你上哪儿去生孩子呢?”

  “我还不知道。我尽可能找个好地方。”

  “你怎样安排呢?”

  “还是尽我的力量吧。不要发愁,亲爱的。说不定战争结束以前我们要生好几个孩子呢。”

  “走的时间快到了。”

  “我知道。你要它时间到时间就到。”

  “不要。”

  “那么你就不要发愁,亲爱的。在这以前你还好好的,现在又发愁了。”

  “我不愁,你多久写封信?”

  “每天写。人家检查你的信件吗?”

  “他们的英文不行,让他们看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要把信写得很混乱,”凯瑟琳说。

  “可别太混乱了。”

  “稍微乱一点就行了。”

  “恐怕我们得出发了。”

  “好的,亲爱的。”

  “我舍不得离开我们这好好的家。”

  “我也是。”

  “不过我们得走了。”

  “好的。可惜我们在这儿住家不长久。”

  “我们将来会的。”

  “你回来时,我一定有个好好的家在等着你。”

  “也许我就回来。”

  “也许你脚上会受一个小小的伤。”

  “或是耳垂上一个小伤。”

  “不,我希望你的耳朵保持原样。”

  “我的脚呢?”

  “你的脚早已受过伤了。”

  “我们得走了,亲爱的。真的。”

  “好。你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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